NosLin

在坑底躺着。

【源藏】Stalker(下)

#持续OOC也许
#本篇只是为了发糖,发糖,关于人物分析如有错误欢迎指出,但请观众老爷宽容对待码字到昏头的我
#感觉和Stalker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可能会腻歪到您怀疑进入了青春偶像剧片场





三月樱吹,洋洋洒洒染了花村一地娇艳含春的浅粉。

亟待求偶的雀立上青枝,清亮的啼声遛穿了岛田宅的后院,在和风的柔抚下转为朦胧不清的悦耳叽喳。

刚在兄长手里败下阵来的绿发少年忍者毫无形象地平摊在廊下青草丛间,已然平复了粗重哧喘的呼吸,在花粉的刺激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源氏摸了摸鼻子,像一只有气无力的树袋熊那样攀上长廊地面的木板,伸出手指戳了戳依靠在红木柱上小憩的兄长,怠惰的大脑里实在编不出什么逃离训练地狱的好理由,只好预备打滚呼痛卖可怜:“兄者——”

岛田家的次子没等到他哥那一句不耐烦的“怎么了”,不由得手指上移正指半藏的脸颊,犹豫半天没敢戳下去,鬼鬼祟祟而提心吊胆地又叫了声。

“兄者?”

他的手突然被柔顺平直的发丝拂过指尖,挠得源氏手指最敏感的触觉神经一阵若有若无的酥麻刺激,他瞪大了眼睛,喉结不合时宜地滚动了两下。被呼唤的人完全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只是稍微偏垂了脑袋,呼吸依旧平缓祥和。

源氏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半藏的侧脸,以及他不肯松开的眉头,眼底下因为长日的疲倦积攒出两片淡淡青黑,和浅色的平板唇型。

“…睡着了吗,兄者。”

他半试探半自我催眠似的喃喃一句,凑过上半身捏住半藏的肩头,沾了少年汗味和新鲜樱花芬芳的道场服窸窸窣窣地贴上了年长的忍者身前,胆大包天地将那向来素净无尘的兄长周身染上自己的气味。

如果半藏此刻睁着眼,肯定要皱眉躲过并呵斥他这么大了还总是撒娇。

但他现在只是沉静地呼吸着,睫毛微微颤动,脆弱美好得像屋前那棵迎风摇曳的春樱一般,让人不忍心打扰他的浅眠。

于是属于源氏的呼吸谨慎地在他脸庞边上绕了两圈,轻巧无声地喷洒在他的鼻尖——然后一片柔软的触感贴上了半藏的唇,但立刻一触即分地逃离了硝烟未起的战场。

早在源氏忽然向自己凑过来那刻便清醒过来的半藏一动不动,听见一声粉饰太平的低咳和一阵衣料摩挲声,约莫是源氏轻手轻脚地躺回廊下继续装尸体了。



…太拙劣了。

半藏从箭袋里抽出新一支箭羽,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如此想着,手起箭飞,狠戾地射穿了敌人的头颅。自从源氏又鲜活地出现在他面前,这些“新仇旧恨”的回忆仿佛被揭开了封条的陈酒馥香一般,层层不绝地涌上他的脑海。

当初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到底是怎么在花村躲过他的窥探尾随一路的?



这一周得守望先锋内部模拟训练,源氏和半藏分别抓阄到了红蓝双方。二人大眼瞪小眼地对看了半天,半藏握紧神弓“风”,神态冷静地斜瞥源氏一眼,率先开口。

“我不会放水的。”

源氏说:“…我也是,哥哥。”

虽然他内心已经冒出了无数个问号:他知道我是个突击手吗?我是个突击手吗?我还是个突击手吗?



源氏自然是一个合格的突击手。

还是一个合格的“半藏预判”突击手。

他计算着半藏可能会放出红外探测点的时间一过,轻手轻脚地蹭上楼顶,在弓箭手一转身瞄准他头颅的霎那间果断举起竜一文字劈断了箭身。头罩上闪着愉快绿光的机械忍者不紧不慢地歪了歪脑袋,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

半藏受到了来自绿龙的挑衅,怒极反笑一扬眉,源氏却拦住了他抽取下一枚箭头的动作。

“我的任务就是让你没法儿狙击,对我们这边来说前线上没了我也是很大的损失,通融一下,坐下休息会儿吧哥哥?”

说着源氏指了指不远处的房顶,猎空正在那儿和黑百合大声调笑,就是不朝她开火——这成功让半藏一句“荒谬”梗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了。他试图编出一个守望先锋的大伙儿需要一场放松心情的友谊比赛的解释,发觉这并不是令人无法接受,于是妥协地放下了弓箭,盘腿坐在门旁听着楼下的家伙们装模作样的呐喊和炮火。

源氏看上去并不打算离开。他无比自然地走到距离半藏不近不远的位置,也学着他靠墙坐了下来。半藏感到熟悉的焦躁浮现上心头,干脆眼不见心为净,闭上了眼睛假寐。

然而情况只是变得更糟了。源氏本来还是个会呼吸会散热的普通人类,现在机甲把他团团一裹,半藏就连他的呼吸声也捕捉不到了。他突兀地回想起往日源氏那些慌乱笨拙的掩饰,竟有些怀念。

半藏忽然迟钝地意识到,这是他和源氏重逢后头一次感人的和平独处。他在朝源氏大发雷霆那会儿之后对失败的交流也感到失望,但始终拉不下兄长的颜面来道歉,到目前为止的弥补也只是一只洋葱小鱿罢了。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启一个话题缓和气氛,蓦然耳边极近的地方传来源氏的机械声音:

“哥?”

半藏还未能酝酿好一个合适而体面的回答,源氏忽然一句话惊雷似的劈开了他的耳膜:

“哥,你又在装睡吗?”

不知是否心虚作祟,半藏的手腕不可控制地一抖——他的箭袋歪斜着摔到了地板上。



源氏心想:他还是那么不擅伪装。

如果忽略他沉默的时间太长这一点,半藏好像真的只是懒得睁开眼睛似的,一边别过脸,一边冷冷地沙哑开口:“我什么时候装睡了?”

源氏掩面短叹一声,机械手指温柔地点了点半藏的耳垂,说:“哥,你每次说谎,这里都会发红。”他冰凉的纤维手指捏在半藏发烫的耳骨上,才让弓手猛然惊觉那皮肤上高热的温度。他猛地拍开了源氏的手。

正直不做作的岛田前家主挣扎着说:“…胡说八道。”

“嗯——是的,每次我亲你的时候这里也会变红,也是胡说八道的。”源氏甩了甩手腕,坦然自若地顺着他的话接下去,果不其然看见半藏蓦然睁开双眼,一把扼住他的脖子反摁到墙上。忍者毫不在意地任由了半藏的暴力,甚至在看见半藏恼羞多过于愤怒的神情后,心里冒着窃喜的小泡泡。

他正要张嘴软化这只炸了毛的,浑身是刺的兄长,门口突然传来踌躇的脚步声。

“呃…伙计,你需要帮助吗?”

源氏和半藏同时转头,和忍者同队的莫里森尴尬地端枪站在不远,像一只迷路的大型搜查犬。半藏突逢敌方两位先锋夹击,纵使余怒未消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利境地,下意识地看向脚边的弓箭。

源氏说:“下午好,不,不——长官,这个是归我的。麻烦你到别处继续侦查吧。”

他被人扼着喉咙钉在墙上,竟然还能轻松愉快的和美国士兵比一个招呼手势,并宣誓对这似乎要向他下毒手的男人的占有权。

莫里森饱含深意地看了他们俩一眼——别问源氏是怎么看出一张金属面具的眼神的——说:“好吧,你们请便。”


源氏想:他刚才是不是其实想要开枪了。



士兵的短暂之访缓和了空气中僵持不下的氛围。半藏松开了紧紧蹙起的双眉,若有所思地望着莫里森离去的方向,眼神忽然像刀锋似的刮向半机械忍者。

“——归你的?”

源氏有些得意洋洋地说:“我不会让别人有机会伤害哥哥的。哥哥不也是吗?”他并不是意有所指,半藏的脸色却突然地灰败下来。“伤害”这个词从源氏的口中说出,戳中了他长久以来的痛创,神龙的宿者甚至不敢再对上源氏的视线。

“…你不该说这些话。”

曾经骄傲尊贵的岛田少主如同战败的雄鹰,颓靡地移开目光。他似乎不打算为自己多做争辩,仓皇间伸手准备抓起弓和箭袋离开此地。

但半机械人臂膀一伸,将他牢牢地箍在怀中无法动弹。半藏从这姿势中久违地感受到了屈辱,他试图挣扎却被改造过全身的源氏轻松压制,困在身形相仿的忍者双臂间,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摘下了半张脸的面甲,缓缓抬头,琥珀色的眼睛沉着平静地望着他,他的噩梦也从深渊里浮现出来凝视他。

“难道我不是最有资格说这些话的人吗?”

他说。

他早该逼他的兄长来一场公开坦诚的对白了。



半藏曾经无数次梦见这样的场景。

死去的源氏从万劫地狱中伸出手抓住他的脚踝,血肉模糊的容颜上分辨不清五官。他凄声吼叫,血泪从眼眶的黑洞里崩流而下:“为什么,为什么杀了我!半藏!”

但更可怕的是安静的源氏。喉管里的气息已经趋于微弱,昔日孺慕依赖他的胞弟以幼年全然无害的姿态,蠕动着半残的躯壳艰难向他爬来,眼中无声地落下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杀了我?”

他的眼睛在问。



半藏凝视着弟弟的面孔。他露出些许不知所措的神情,嘴唇颤动着,手指轻轻地摩挲源氏眼角的疤痕,修剪整齐的指甲贴着人造皮肤粘合缝补的区域一路滑过,停留在坚毅而温柔的瞳孔旁边。

源氏轻声吸了口冷气,然后捉住半藏仓皇收回的手握在掌心,安抚着他因为这小小的戏弄而紧绷起来的神经,笑得洒意爽朗。

“已经不疼了。”


“我们当时用的比喻是:你像一口清泉。”齐格勒医生对他说,背对着他翻找当年的病例记录本。

“你背后有着稳定的源流支援,但却不被其束缚,是个敢于探索,敢于开辟出自己的领域的人。这很好,因为至少向我们证明了就算经历过那么多,你身上仍然潜藏正义的可能性。”

她粗略地扫了一眼源氏的心理分析,叹着气儿说:“你就好比是突然遭遇干旱的泉眼一样。我们得给你注入新的动力源和归属感,但事实证明那样远远不够,你变成了过于浑浊的泉水。禅雅塔才是这方面的专家,虽然我不是很了解,但去尼泊尔跟他修行能够让你沉淀下杂念,理清头绪,所以你获得了新生。”

“但你哥哥,据你的描述,他更像是一片深潭。不需要灌入,也从没有输出,他曾经保持着良好的自我平衡,甚至离开家族后他也能迅速找到新的生存方式。”

“你的死亡是他这片潭水开始枯涸的最重要的原因。我们没法儿给他换什么动力源,这得你亲自出马解决。”

源氏说:“我明白了,医生。”他思索了一番,说:“最近去花村的任务…能拜托指派我上场吗?”



“我曾经非常讨厌你,哥哥。我做了很长时间的噩梦,安装新的肢体很疼,让人很不适应…”源氏的声音忽然卡顿——他的脑袋忽然被半藏整个摁在了纹竜的胸口,熟悉的气味萦绕鼻端,心脏和血液的温暖透过胸膛令他突然燃起无法熄灭的渴望,但他毫无犹豫地继续说了下去。

“…但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各方面的。我也是的,对不对?”机械忍者脸上褪去了张扬和青涩,他虔诚地用目光描绘着兄长的竜纹刺青,复抬起头来在半藏耳边轻语,“我那时候以为你早晚有一天要受不了我的,结果你每次只是红了耳朵假装睡着,下一次我就又能假装偷亲你。”

这些内容可不在齐格勒医生的分析里。年轻弓手三岁的忍者在提供情报时保持了东方人基本的矜持,半藏当下的默许和迎合让他心情膨胀得像个小绿气球,撅起嘴唇亲吻那红透的耳尖,说:“的确,我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源氏…我们都变了,哥哥。我喜欢过去的你,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也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没有家族,也没有义务。你如果不想把我当作是原来的源氏,要不要干脆再近一步?”


“源氏,你是…”

弓手紧紧抱住他这幅再不复当初鲜活的冰冷身躯,嘶哑地辨认着自己的声音,语句被哽咽的啜泣隔断成模糊的母语音节组合。冰冷的钢铁和火硝味儿还在空气里打转,但半藏从弟弟的唇齿间突兀闻见了春樱的芳香。

他脑海中染血的源氏与樱花中吻他的源氏重合起来,半藏身体中的龙魂悠远长鸣一声,与忍者灵魂中镌刻的青龙相互厮磨缠绕,从潭水中一跃而起,比肩冥游九天。

“你是……”

他最终抬起头来,对待一只容易受惊的雏雀那样轻柔地吻上源氏斑驳的累累伤痕,一滴眼泪滑过沧桑疲倦的流浪人的脸庞。

源氏听见了花村的绚烂樱吹。

“俺の願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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