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sLin

在坑底躺着。

【源藏】Stalker(上)

#题目很不怀好意,其实正经得一比
#轻松混杂糖和刀,HE
#关于源氏已经修炼出了无法让半藏察觉的隐蔽术的深入思考
#OOC也许,见谅








有什么潜伏在阴影里望着他。

跟踪者并无杀意。但身为前忍者世家的继承人,半藏不可避免地对这种被盯梢的感觉折腾得浑身上下不舒服。他习惯于埋伏在阴影里射出冷箭,扮演跟踪的角色更多于被跟踪的角色,而现在时常猛然意识到旁人悄无声息的气息和冷静观察的视线——

就如同百兽之王跌下了食物链的顶端。

半藏蹲在好莱坞某座高厦二楼的小房间门口,被注视的异样感让他再一次心神不稳地射偏了金属箭矢。胡茬潦草的浪人忍无可忍地重重哼出一声,背后那股目光蓦然消失了,如最高级的忍者大师之作一般,无隐无踪,连同曾经的存在感都被抹去了。

忽然消失的注视让半藏的肩脊肌肉微微放松,同时无缘由地焦躁起来。不做些什么是不行了,他想着,调整了一下姿势,翻身滚到掩体附近射出精准爆头的一箭,眼底闪烁着沉稳寒凛的光芒。

他又对着敌方难缠的大个子连续射出几箭,在那家伙即将发现自己的藏身之处前做好瞄准——然而一道青弧唰地掠过视野,半机械忍者闪突至苟延残喘的目标身后,三道飞镖瞬发收割了敌人性命。

这突如其来的抢功让半藏蓄势待发的弓弦也哑了音。

旋即毫不停留脚步地,忍者轻盈如雀地闪逝入建筑物,隐蔽到半藏恰好无法观察到的角落里去,仿佛堂堂正正地和他说。

“嗨,哥哥,真的不是我。“

半藏沉默地顿弓,将箭收回箭袋,转头冷哼。

“…多余之举。“



守望先锋的诸位在听说源氏将要拉那个杀了自己的哥哥入伙的时候,纷纷表示了极度敷衍的期望和祝福。

“我们的确需要一个狙击手——不过其实也没那么需要,只要你能负责解决对面的狙击手就行了。”

“噢太令人感动了源氏!你知道吗,我又相信爱情了。”

金属忍者的竜一文字在刀鞘里锵然震动,但他明显克制住了拔刀出鞘的冲动,靠在墙壁上懒洋洋地歪过金属壳脑袋,胸有成竹地说:“他会来的。”

如果不是面甲遮住了他的脸,而电子音又在很大程度上抹平了他声线,那他恐怕就要露馅儿了。

源氏忐忑不安地想。

但半藏最终还是来了。他通过什么途径才找到这个留下了浪漫的雀羽而不是靠谱的联系方式的蠢弟弟现属的不靠谱组织,大家都不知道,但出于好奇和友善,所有的成员都集中到场,窃窃私语地交头惊叹于这个东方人格格不入的守旧外观。

半藏虽然沉默寡言,但好歹曾在黑道交际圈中也混得风生水起,并不是个有社交恐惧的人。他泰然自若地任众人目光落在自己脸上,袒露的左胸和纹身上,甚至机械小腿上,简短刻板地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在看见人群里眼巴巴地望着他的源氏之后——天知道他怎么从金属面板上窥视到源氏的眼巴巴来——突然礼貌地表示自己经历了长途跋涉,急迫需要休息。

齐格勒医生善解人意地开口:“我们的确有多余的房间,但如果你需要更有家庭感的小套间的话我们也不是不能……”

“单人间,谢谢。”半藏说。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突兀地集中在了源氏身上。机械忍者僵硬在原地,觉得如果每一道目光都是法老之鹰的一道炮弹,他大概已经被连续轰炸得金属灰也不剩了。在半藏跟随温斯顿博士离开的过程中,源氏的整个机械身体都嗡嗡直冒蒸气,如同滔天的怨愤将大厅掀翻了顶。

……这和他脑子里写出的剧本不一样啊!

源氏绝望地想。



为了迅速消除兄弟间的隔阂,守望先锋常常派遣岛田的双忍者执行相同任务,毕竟一个狙击手一个先锋收割,谁也不碍着谁。半藏作为守望先锋的新鲜血液,很快融入了团体合作的战斗方式,毕竟他曾是无论什么都能完美驾驭的少主大人——结果是,守望先锋的诸位看了十几场的半藏最佳回放镜头。

“这是当然,我哥一直都是最棒的嘛。”源氏理所应当地挺起胸膛,仿佛是他获得了全场最佳似的耀武扬威,沾沾自喜。

“噢拜托——我们的金属孔雀,怎么神龙一来你就连开个屏也不会了?以前被麦克雷抢了一场最佳就要决斗的人去哪儿了?”桑布拉嚼着泡泡糖在他脑后嫌弃地弹了一下,恰好瞥见路过监控室的弓箭手微微错愕的神情。

…我似乎戳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从容地吹破了泡泡。



任务途中,半藏终于主动开腔向源氏搭话了。

“…你不需要盯着我。“他皱眉,头也不回地向着二十尺以内的跟踪狂忍者沉声训斥,“战场上有更需要你的地方,你在这里是浪费自己的能力。”

源氏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踏出他多日以来一直持续的隐蔽状态,金属声线平稳而温和。

“……敌人最近注意到你了,哥哥。他们会派遣更多的突击手来寻找你的位置,我……”

“你觉得我很弱吗?”半藏蓦然持弓回首,眉宇间一片阴霾笼罩。他咬字清晰地质问着,手中的弓箭指向地面源氏的脚尖,声线隆隆沙哑如同咆哮如雷的龙,向着挑衅权威的凡人伸出了巨爪:“你认为如今的你,已经能在我手中轻松获胜了吗!”

源氏纵使在花村当头劈回了半藏一条神龙,也不敢在半藏愤怒的眼神下再梗着脖子驳他的脸。他低头似乎是思量着,微抬头用余光瞟向兄长起伏明显的胸膛和颤抖的胡子尖,仿佛照顾病患似的小心翼翼向后退了一步,无言地表示了服从。

“我只想保护你。”源氏的机械声音从身体内部震响发散。

还未等半藏反应过来,他自己也怔愣了一下,如同在疑惑自己的声音失去了灵雀该有的赤诚和灵动似的,伸手局促地轻轻触碰了一下喉咙,然后无言地转身,消失在门缝透隙的微弱阳光里。

半藏喘着气,蓄力的身躯如小丘般倒塌在地板上,金属箭头深深嵌入木质的地板,折断出触目惊心的分崩裂纹。他闭上眼睛,眼前血红的源氏和金属的源氏的倒影不断重合又拉扯,织出一张深不可测的噩梦之网将他包笼其中,黏稠地纠缠着他不肯松开。

半藏避之不及地扔下了弓箭。


他到底没办法再拿武器指着他。



自从那场尴尬而不明所以的吵架之后,半藏再也没有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注视。也许是源氏终于练就了能瞒过他兄长的气息隐蔽术,也许是他终于发现这种断不了奶似的跟踪会戳中半藏敏感的自尊心,总之——半藏这几场的射击准度明显提高了不少。

但源氏从未放弃。

他想方设法地提示半藏自己的存在。

在任务中,源氏规规矩矩地在前线作战,但总有人能够准确寻找到半藏——这个依靠家传忍术,老练而狡猾地潜伏在暗处的雇佣兵——的落脚点,然后给他点儿意料不到的惊喜。

比如托比昂突然呼哧呼哧地爬上楼梯,往他所待的房顶扔一个护甲包。

比如猎空会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欢快地打一声招呼:“嗨弓神,刚刚那一箭真是准透了!”

在基地里也是如此。半藏时常能在打开门的第一时间看见墙角放的精致和果子或是寿司。如果今天的特餐是拉面,总会有人给他留好一碗。半夜食堂里麦克雷总是会醉熏熏地掏出一瓶清酒拍在他桌上,骂骂咧咧地嘟囔着“这瓶子真沉”之类的抱怨和他互相灌酒……

仿佛有人全天候地监控了半藏的行踪,但又不刻意到讨他嫌的地步。这样体贴周到的殷勤加上新家成员们的叽喳关怀,成功捋顺了威严龙神的胡须。

半藏哪怕是铁打的心肠,也撑不住全守望上下的热情,逐渐也会露出罕见的沉静微笑来了。



某一次他被分配到和宋哈娜一起到花村执行任务,年轻的游戏主播熟门熟路地找到游戏厅,趁着敌人尚未入侵的一点时间摸了两把街机的控制杆。半藏无语凝噎地抱胸看着她兴奋到摇头晃脑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的弟弟或许也没那么无可救药。

他转头在令人眼花缭乱的游戏机之间循望一圈,发现了门口摆放的娃娃机,里面躺着大大小小的洋葱小鱿。

半藏犹豫了三秒钟,回头确认了一番宋哈娜咬牙切齿不输于面对敌人时的熊熊决斗意志,掏出硬币,叮铃哐啷地砸进了投币区。



“……你哥哥看上去是个很克制的人,没想到会砸娃娃机。”

宋哈娜抱紧巨大柔软的洋葱小鱿,仿佛一只受惊而缩起脑袋的兔子,对一脸懵逼的源氏告状。

她探脑袋往自己的机甲里不情愿地哼哼唧唧着掏了两把,递给他一个迷你袖珍版的洋葱小鱿,说:“这可不是我抓的喔。”


源氏颤抖双手,捧着迷你洋葱小鱿跪坐在床上——虽然这是他的收藏里迄今为止最小的一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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